暗夜（15）
“他跳下去了，怎么办？”
“这雨下的这么大，水位必定会上涨。”
“那我们还找不找？”
“不必了，这种水流，跳下去的话必死无疑，即使我们去找也是白费力气。”
“希望他带着这个秘密下地狱。”
温和的阳光洒在他脸上，他睡得迷糊，只觉着自己躺在柔软的成堆羽毛里，他费力将眼睛撑起一条缝，“……妈妈。”
那个女人把他抱在怀里，轻轻的拍打他，她的嘴一张一合，唱着他从未听过歌谣。金色的发丝落在他的脸上，可以闻见淡淡的清香，她在哄他睡觉。
他闭上眼，嘴角扬起一个微小的弧度，这是梦啊。
在那个房间里，那个女人掐住他的脖子，用力打他的脸，眼泪还落在他的衣服上浸出一片水渍，说着听了无数遍的话：“你怎么还没死！”
他分得清现实与梦境，就是因为分得太清了，总觉得很痛苦。
“咳咳！咳咳！”他猛的睁开眼睛，大力咳出进入肺部的水。
他揉了揉眼睛，发现他是坐在水中，腰部以下的部位全部都泡在水里，衣服被一根粗铁勾住。
他这条命还真是够大的，这样都没死。他颤颤巍巍的站起来，鬼知道他在这里泡了多久，皮肤变得又白又皱。
溺水的感觉真是难受，他想。
他从桥底扒上去，发现周围都是不认识的场景，他被河水冲到另一个地方了。眼前全是不认识的景色，不认识的人，“噗嗤，哈哈哈哈……”真开心，他不光逃出来了，还活的好好的。
他放声大笑，笑过头了低头喘着粗气。
好累。
既然又让他活下来，那就再来吧，他倒想看看，这天到底还想对他做什么。
他把身上的睡衣扔进垃圾桶里，穿上从河边偷的衣服，有妇人洗完衣服后就晾在了河边，真是帮了大忙了。
在这个陌生的小镇好几天了，这个地方比他上次住的地方还要大，这里的人生活也更好，食物也更加丰富，多亏了这些他偷东西也更加方便。唯一没变的是，这里的人看他的目光与上个地方的人无异。
他走在路上，走过一个水果摊的时候，乘着店主在忙，顺走了一个苹果。
一口咬下去，清脆的声音听起来让人十分有食欲，他眉头皱起，“好甜。”他快速啃完果肉，把果核扔在垃圾桶内。
他在一个面包店旁的小巷躲着，经他观察，这家面包店的特色面包卖的非常好，而却一天只做十几个，到一个特定时间，就会有很多人来买。所以这时候，说不定他就能趁乱拿走一个，
还有一会，大量的人群就会涌入这个小店。他将帽子压低了一些，为了不那么引人注意，他特意拿走河边一件干净的衣裳。
身上的衣物已经被清洗晾干，稍微干净点应该就能混入人群掩人耳目。
计划总是很完美，可实施起来就选不如想象。就像现在这样，他又被抓住了，还没来得及把面包带出商店就被人发现，还没来得及跑掉就被抓住。
他被扔在商店后边的垃圾处理地上，自己用这微弱的力量以一敌三实在是不现实，力量悬殊太明显，运气真差。
大不了承一顿打就是了，往最差的地方想。
“老板，这小子好像还挺好看的，说不定能一些钱啊！”
他的帽子突然被人拿下，长长的金发泻下，虽没有那是的光彩夺目，却也依然是让人眼前一亮的漂亮金发。
“金色头发的确很少见，卖了吧！”
说着就伸过来一只手，刹那间，母亲的死亡，教堂的地狱，不甘和怨恨，祈求和眼泪。
他不想回到那里啊！
少年眼中突起怒火，他一把抓过那个人的手，狠狠的咬下去。
“啊！！！”
他被甩到地上，鲜血的味道在口中散开，他往地上啐了一口，难吃死了！
“这脏狗居然敢咬我，给我往死里打！”
暴风雨般的拳打脚踢落在他的身上，他被人拽着头发提起来，被一脚踢中腹部。
这样的暴力没有结束，不知过了多久，他觉得等那些人把他扔在地上，见他没了动静才停止。
这样就好，他想，总比那个地方要好。
身体的各个地方都以各种方式诉说着疼痛，他连动一动手指都觉得困难，别说站起来了。
好疼。
如果这样死掉就好了，如果这次能死掉就太好了。
他被扔在一个肮脏的小巷里，来往的人那么多，却没有谁朝他这里看一眼，也难怪，这里又黑又脏，谁会愿意来这里。。。。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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