暗夜（14）
回来了，继续更文ヾ(◍°∇°◍)ﾉﾞ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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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些和他一同玩过的孩子此时被关在笼子里，他们的眼睛都被蒙着，未知和黑暗使恐惧放大。而那些平时笑容慈祥，和蔼可亲的老人们粗暴的将他们拖到一个圆台上，他们将孩子的手脚固定住，撕开他们的衣服，吞噬他们的血肉。
如果孩子挣扎的厉害，他们就会用尖刀刺穿孩子们的皮肤，穿过他们脆弱的肩胛骨，任凭他们疼痛和尖叫。
他在门外看到这一切真相，吓的跌坐在地上，这个场景似曾相识，在那个妓院里。
撕心的求救声，绝望的哭喊声，尖锐的欢笑声充斥着整个地下。那些笑容满面的脸此时变成了无比可怕的魔鬼，面对那些孩子哭喊求饶，他们充耳不闻，他们只是在享乐，享受着夜晚的欢愉。
而这些声音，只有门外的他听得到。
眼罩被摘下的瞬间，他和那个孩子对上了眼，他往后退了一步，死死捂住自己的嘴，没有一丝迟疑，像只被发现的老鼠仓皇而逃。
只要诚心忏悔，一切都能被原谅。
他一路到厕所，呕吐物和眼泪一起落在水槽，黑暗的空间里，回响着水声和呕吐过后的喘息。最后的时候，那个孩子看见他了，那双眼睛里的痛苦和恐惧在那一瞬间与那个女人的眼神重叠在一起，在他的脑海里一直重复播放挥之不去。
他把冷水拍在脸，试图冷静下来，他走出厕所，又回到床上，忍着胃里不断袭来的阵阵酸痛，努力装作好像刚刚所见的一切都从未发生过。
即使是这样的事，也能被原谅？
他问那些孩子们：“你们想过离开这吗？”
孩子们反问他：“为什么要离开这？”
“这有什么好的？”
“比起外面，这里太好。”
“你不可能在这里待很久。”
“那当然，我们会被送到皇室贵族家里。”
孩子们说话时的眼睛闪着光，让他想起光照下浅水中的鹅卵石，也是这样闪亮的晃人眼睛。
他神色复杂，那句‘和我一起逃走’的话还是堵在喉咙说不出口。
他不想破坏他们的梦想，却也无法对他们说出真相，现实就是这样，他们被洪流卷入还不自知，等到察觉的时候才晓得呼救，可是那个时候，他们早就被淹没了。
夜晚，他趁着那些孩子被叫出去的时候跟着一块混在队伍后面，再等他们没有察觉的时候再从另一条路离开。
他记得那条路，那条路通往外面，路上有个房间，房间里是守门的人，每天的守门人都不一样，他只有从守门人手里拿到钥匙，他才能打开大门离开这里。
他站在门前，深呼吸一次，伸手扣响房门，然后在房门打开的前一秒露出预先练习好多次的笑容。
“晚上好，先生。”
开门的男人满脸惊愕，看到来的人是他的下一秒堆起笑容。
“怎么了孩子？”
这个男人他见过，就在昨夜的地下，本就情欲未消的脸看见他的瞬间更盛。和孩子们一起出来的时候穿的是睡衣，他骨骼偏小，睡衣穿在他身上略显宽大，他故意让睡衣从一边的肩膀上滑下，圆润的肩头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出一种不属于孩子的妩媚与情色。
“我睡不着，先生。”
“怎，怎么会睡不着呢。”男人早就被孩子的眼波迷得神魂颠倒。
“为什么我会觉得寂寞呢，先生？”
“需要我的帮忙吗？”男人咽了一口唾沫，伸手抓住他纤细的手腕，细细摩挲。
“如果可以，那自然是最好不过了。”他看见那个人眼中溢出的贪婪色欲，他终于想起那一日他刚被人带到这里，那种奇怪却熟悉的感觉是什么了。
好恶心。
他用钥匙打开大门，往外面飞快跑去，而他身边跟着一个同他差不多大的孩子，面色如灰，嘴里喋喋不休的说着：“如果被他们发现，我们一定会死的很惨的。”
他只顾着跑，也没搭话，他当然知道被发现是什么后果，但他不想那样死去，所以他才拼了命的跑。
他在那一晚过后，就早已做好了准备，所以当那个男人背对着他的一刹那，他抽出藏在背后的事先准备的餐刀，用力的朝那个人的被后刺去，大力到把刀柄都要送进去。男人都还没来得及呼救，就看见接触到那个孩子冰冷眼神，他倒在地上四肢抽动着，身上的血液就像开了闸一样大沽流出，眼睁睁的看着那孩子拿走桌上的钥匙。
他呼出一口气，即使是以前流浪的日子他也只是偷抢，第一次杀人，感觉非常不好，他都能感受到自己胃里的东西在翻滚，头一个劲的眩晕。
“啊——你！”
身体反应总会比思考快，他捂住不知道从哪进来的孩子的嘴，恶狠狠的威胁他：“安静点，不然我连你一起杀掉。”
孩子拼命点头，眼泪夺眶而出。
“你，你用刀杀了他？！”
“放心吧，食堂里少了一把餐刀，他们是不会注意的。”
“谁问你这个了？！我的意思是你为什么要杀他？”
“我要离开这。”
“为什么？”
“现在不方便说这些……”他看了一眼孩子的穿着，立马就知道他一定是从那群孩子中溜出来的，不快点走的话他们就会被发现。“听着，和我逃走还是留下来等死？”
“我为什么要和你逃走，我要告诉他们。”说完转身就要离开。
“白痴，偷跑出来还指望他们会原谅你？何况，这件事你也跑不掉！”
“你！”
“快点选！逃走还是等死！”
“我，我……”
“啧，随便你，别后悔，再见！”
“唉，你等等啊！”孩子望着他逃走的背影，又回头望了一眼漆黑的长廊，拔腿就朝他的方向追去，“你等等我！”
果然如他所料，不一会，那群人就提着灯追赶逃跑的他们。
“我们要跑哪去？”孩子大声对他说。
“只要过了桥，我们就跑得掉了。”
后面的的脚步声越来越近，那些声音也越发嘈杂。
“抓住他们，别让他们逃了！”
更糟的是，现在开始下雨了，并且雨势越来越猛。
“啊！”那个孩子跑到没有了力气，摔在了水塘中，他停下脚步，想要去拉他一把，却被另一个人抢先一步。
那个教堂中的人，使劲抓住孩子的手臂，让他挣脱不开，他笑着说，“别跑了，你们跑不掉的。”
“救我！”孩子冲他大声喊。
杀人的恐惧还没消散，现在又要被抓走了？他不想以那种方式死掉啊！
所以他又一次逃走了，没有管后面孩子的呼救声，也没有想要去救他，他只想逃走。
“抓到了一个。”男人对他的同伴说。
“他们杀了人才逃出来，一定是知道地下的秘密，我们必须得抓到他！”
“是！”
“这里过去需要通过一座桥，你们从那边绕过去，一定要在他过桥之前拦住他！”
他奋力的逃跑着，那个孩子向他求助的眼神依旧深刻的印在脑海里，雨水打在他的脸上，似乎在嘲笑他的胆小懦弱。
不要用那样的眼神看他啊，他没有所谓的英雄主义，他也没有拯救其他人的勇气的能力，他只想保住自己那条不值钱的性命！是啊，他就是胆小鬼，他谁也救不了，就算那些事在他眼前发生，也改变不了任何东西。
只要过了眼前的这座桥就能穿达其他小镇，他们就拿他没办法了。
“想去哪啊，孩子？”
上天就是喜欢捉弄人，本以为看到的是希望，没想到留下的却是绝望。
他被围住了，堵在了桥中间。
“别跑了，和我们回去吧。”
和你们回去？去死吗？
“没关系，你不会有事的。”
虚伪的脸和谎言。
“只要你诚心忏悔，主会原谅你的。”
原谅我？是让我像地下的孩子那样，以那种方式死去吧……那样的话，不就是和那个女人一样么……他不要那样死去。
闪电劈下，照亮了那些人丑陋又恶毒的心，真是恶心。
他冷笑一声，大声喊道，“这个世界，根本就没有什么主！”
说完，以最快的速度和力气攀住桥梁，翻身跳入水中。
掉入水中的那一刻，巨大的水流从耳朵和鼻腔灌入，实体性的压力朝着身体的每个部位袭来。
好难受。
他想，要是这样死掉的话，好像也不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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